被洪水围困的雷山县郊水寨。 雷山县城郊,人们在洪水边捞鱼。 雷山县水寨李跃生在房屋废墟里寻找财物。 雨是从5月26日晚上10点开始下的。 贵州省 雷山县政府应急办主任罗永超清晰地记得,雨开始有点小,到第二天凌晨2点就开始下得又大又急。 感觉到情况不妙的罗永超立即与县气象局、水利局和房建办开始联系,了解最新动态。 凌晨3点,他冒着大雨赶到县政府209办公室,开始随时了解雨量和分布情况,协调各方投入到抗洪救灾工作当中。 一场政府救灾和村民自救大战就此拉开序幕。 受灾 亲眼看到自家房子被冲毁 虽然罗永超等应急人员已经提前做好预防准备,但结果仍旧出乎他的意料。从凌晨2点到7点,最大降雨量达367mm,造成各条河流河水暴涨。 洪水造成达地乡、永乐镇、大塘镇等地不同程度受灾。全县受灾人口1.87万人,农作物受灾面积645公顷,严重损坏房屋27间。雷山县城主要对外交通要道凯雷二级公路多处桥梁、路基损毁。洪灾还造成水利、交通、供电和供水等基础设施直接经济损失八千余万元。 李跃生是雷山县水电村人,今年50岁。 从2012年开始,她就开始给儿子在巴拉河边修房子。“光是买建筑材料就用掉10万元,”李跃生说,后来因为缺钱,房子一度停止修建。 “一旦挣点钱,又继续修。”李跃生说,大儿子在外面打工,挣的钱都寄回家,用于修房。 平时,李跃生和老伴都住河边的新房子,但5月26日晚上因为下雨,老两口就住在寨上的老房子里。 第二天早上6点过,李跃生打着伞来看自家刚修的房子,然后眼睁睁看到房子被洪水冲走,“我还想进去抢些东西出来,但被村民们拉住了。” 这次洪灾,李跃生好不容易修起的4间房屋被冲走两间半,房顶的预制板悬在空中。李跃生和老伴找来两根木桩,勉强支撑起,但仍旧危险。 过年才贴上的春联仍旧鲜红,但贴在大门的另一半已经被水冲走。 “哭了一个上午,”李跃生说,许多东西都被洪水冲走了,包括一些上千元的农用机器也被冲走了。 同样有东西被冲走的还有邻居蔡秋平,她放养在葡萄架下的220只鸡和500只鸭子全部被冲走了,连尸体都看不到。“才刚买回来,喂了半个月。”蔡秋平说,一下子都没了。 大约是在凌晨三点,蔡秋平只顾着在雨大的时候把两个孩子背到外婆家,回到家的时候,发现这些鸡鸭全都不见了。 自救 志愿者到街上为防灾服务 5月27日早上7点,雷山县委县政府组织召开抗洪救灾应急会议。 这次会议成立抗洪救灾指挥部,县委书记黄清发为指挥长,县长袁刚为常务副指挥长。分别开始了抢险救灾、民政救助、社会维稳和卫生防疫等方面的工作。 就在这个时间节点,邹远亮刚好起床。 他是前一天下午才来到雷山看女朋友的,没想到遇到一场大暴雨。这位26岁的小伙子,刚考上贵州师范大学的研究生。而他的另外一个身份是贵州青年支援应急总队成员,曾经参与过贵州望谟抗洪救灾工作,四川雅安地震救灾和灾后重建工作。 邹远亮打开手机,就看到朋友圈里说雷山发生了洪灾。他一边震惊于这场暴雨竟然引发洪灾,一边非常专业地穿上随身携带的救援服,开始了救援任务。 他去的第一个地点便是县城的桥。“因为这次洪灾已经有好几座桥被冲毁”,邹远亮发现,县城的桥下洪水已经快漫延上来,但仍有人停留拍照。必须劝他们快速通过,邹远亮就守在桥边,劝行人赶紧通过。 洪水越涨越高,街道上开始出现大面积积水,有的地方甚至没过膝盖。就在劝行人时,他发现一个孩子想到街道对岸,但又害怕。他走过去,把孩子背了过去。 “后来听说308国道有塌方”,邹远亮说,那里肯定需要人手,随后,他搭摩托车沿河到道路坍塌路段,“摩的师傅听说我是去救援的,直接免费送我过去,这让我特别感动。” 到达坍塌路段时,邹远亮发现有的道路下方已经悬空,但仍有行人在上面走。“这非常危险”,邹远亮告诉贵州都市报记者,一旦道路发生坍塌,上面的行人就会直接掉到河里,然后被冲走。 他捡来石头,把危险路段隔开,以提示行人不能从该路段通过。 疏散 雷山县3万人大撤离 早上9点,巴拉河上游正在修建的鸡鸠水库超过警戒水位。 这是一个极其不好的信号。 “一旦出现溃坝的险情,后果将不堪设想。”罗永超说,县里又开始对群众进行疏散。 罗永超记得,当时疏散群众的阵容很强大,四大班子各带一队人马,到县城挨家挨户告知,让他们到高一点的地方去。与此同时,沿河两岸的村寨则由村支书等通知到位。共疏散县城2万余人以及下游沿河周边村寨1万人。 潘正芬在雷山县城名为朝阳路的十字路口开了11年的店。 她记得,大概是早上10点的样子,县里的领导来到自己铺子面前,通知包括自己在内的每一个商铺的人赶紧关门撤离,朝医院那个方向走,那边位置比较高。 下午1点,水库水位已降到安全水位线以下,险情排除。 被疏散到高处的人群陆续回来。 潘正芬的小超市又开门了,有些遗憾的是,已经有很多人来问是否有蜡烛和电筒,但都没有。“这两样东西早就卖完了。” 除了县城的人得到疏散之外,寨子沿河的村民也得到疏散。 疏散后回到家的杨昌永又开始搬家里的东西,两年前,他在巴拉河边租下这栋房子,用于经营牛肉火锅店,生意还不错,每天毛利1000元。 他亲眼看到自己的住所被淹到一米的位置。他只能跑出去,然后眼睁睁看着自己四个冰柜被洪水淹没。“幸好没有被冲走。”杨昌永说。 洪水退了之后,整个屋子都是淤泥,他光着脚,和妻子一同把值钱的物件搬了出去。然后用钉子把门全部钉死。“先休息一阵子,再回来经营。”杨昌永说。 杨昌永可以休息,但应急办等相关的政府部门却必须随时运转。 晚上9点,应急办副主任雷成旭躺在沙发上睡了半个小时,这对于他已经非常难得。 如果晚上还要继续下雨,自己和应急办的同事整个晚上又无法休息。 和他一样,不能休息的还有交警,他们必须做好交通保畅工作,以确保救灾物资能够及时发放到灾区。 一些电杆、供水管道遭到损毁,只有部分地方通水通电,因此供水供电公司的工人们必须连夜工作,以确保人们的正常生活。 此外还有国土等部门,还要加强对建筑工地、地质灾害隐患点的巡查监控,做好地质灾害隐患的排查和防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