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系江西省高校人文社会科学研究2013年度项目“吉安古代书院研究”（JY1323）的阶段性成果。摘要：江万里是南宋著名的爱国丞相。他于1241年在吉安创办白鹭洲书院，其办学理念为：重视教师队伍建设，延请名师；初创院规，完善制度建设；言传身教并重；重视实学，反对为科举而科举。江万里创办白鹭洲书院的影响：使吉安文风昌盛，书院数量众多；使吉安人才辈出，成为文化高地；使吉安民风淳朴，注重道德气节。
江万里；白鹭洲书院；理念江万里（1198-1275年），名临，字子远，号古心，今九江市都昌县阳丰乡府前江家人。万里是其出仕后的用名，他是南宋著名爱国丞相，南宋末年仕林和文坛领袖，中国十三世纪著名的政治家和教育家。与弟江万载、江万顷被时人和后世雅称为江氏“三古”或江氏“三昆玉”。被誉为明代“开国文臣之首”的宋濂在《止水亭铭》中盛赞江万里的亭铭：“江公之名，与水同清；江公之节，与水同洁。水则清清，人则英英。千古此人，千古此铭。”［1］
一、江万里在吉安创办白鹭洲书院
“书院”的名称最早出现在唐玄宗开元年间（713-714年），距今已有1200多年了。［2］北宋时期，书院大批兴建，据统计：北宋共有73所书院，分布在直隶、河南、陕西、山西、山东、安徽、江苏、浙江、江西、福建、湖北、湖南、广东、四川等14个省区。其中江西省有23所，远远高于其他省区，是北宋时期的书院发达地区。［3］曹松叶先生评价江西对整个宋代的贡献时，曾称“江西省是宋代书院发生原动力的所在”。南宋共有442所书院，分布在江苏、安徽、浙江、江西、福建、湖北、湖南、广东、广西、贵州、四川等11个省区，每省平均为40.181所，是北宋每省平均5.21所的7.7倍，其中书院最多的是江西省，以147所高居榜首。［4］
宋朝在军事上积弱积贫，但是在文化上达到了中国封建社会的顶峰，也是书院发展的黄金时期。这与宋太祖赵匡胤在宋初实施的以文立国的国策有关。为了改变唐朝、五代十国军人不断干预政治的弊端，宋太祖实施文人统治，文官出任中央及各地最高行政长官，地位居于武官之上。军队是军无常帅，帅无常军。宋太祖重视文人，给予文人较为宽松的环境。据史载，太祖立国之后，曾在太庙里刻下祖训，其中的一条是：“不得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人。”之后，宋朝的各位皇帝在位期间都严格遵守，这种较为宽松的文化环境导致了文化的大繁荣，经济的大发展。
白鹭洲书院也是在这样一个背景下兴建起来的。白鹭洲书院的创建者为江万里。江万里从小跟随父亲和祖辈习《周易》，又“听乃祖讲《论语》、《孟子》、《中庸》、《大学》，夫人（祖母）点记要语，时时申戒，俾勿忘”［5］。18岁江万里进入江南最高学府——白鹿洞书院,师从林夔孙。林夔孙，字子武，号蒙谷，福建古田人，是南宋大理学家朱熹的再传弟子。他24岁在白鹿洞书院肄业，然后游学隆兴府东湖书院；25岁到临安（今杭州市）入太学上舍深造，文声颇佳，连太子赵昀（后来的宋理宗）也非常赏识他，“尝书其姓名几研间”，也就是说太子赵昀曾写江万里的名字于几案和砚台之间。宝庆二年（1226年）江万里29岁举进士及第，其殿试策论《子仪单骑见虏》一文，见解精辟，文笔洗炼，全文一千三百余字，使主考官称赞不已，欣然批语道:“写得子仪心事出，立意深而措词妙，叹惜之意溢于言表，高古之文也”，一时成为脍炙人口的杰作，被宋代京学教谕魏天应编入《论学绳尺》中的《论诀》卷，成为当时太学生必备的应试辅导资料，到清代，《论学绳尺》还被收入了《四库全书》。［6］
宝庆六年（1230年），江万里以舍选出身，任池州（州治在今安徽省贵池县）文学教授。后召馆试，历任著作佐郎，权尚左郎官兼枢密院检详文字。嘉熙四年（1240年）出知吉州兼提举江西常平茶盐。吉州即为现在的江西省吉安市，古称庐陵、吉州，元初取“吉泰民安”之意改称吉安。江万里十分注重群众工作，爱民如子。其所作《劝农诗》：“农岂犹需我劝农，且从人意卜年丰。喜闻布谷声声急，莫为催科处处穷。父老前来吾语汝，官民相近古遗风。欲知太守乐其乐，乐在田家欢笑中。”从政之余，受自己的老师林夔孙和理学大师朱熹等人的影响，特别热心教育。江万里十分认同在我国也是世界上最早的一部教育专著《礼记?学记》里的 “建国君民，教学为先”思想。他说：“某自入境以来，允为教化，为政先务……惟学校之化滋、春华秋实”。将办教育放在从政的第一要务，而办教育的关键是办学校。淳祐元年（1241年）江万里来到吉州州治庐陵县城东赣江之心白鹭洲，白鹭洲为赣江洪水长期冲积而形成的一座泥沙小岛，洲的形状为梭形，南北长约2000米，东西较窄，约80—150米。他看此地洲上花木扶疏，青翠雅静，地处赣江中心，二水分流，认为此地是办学的优良地址，所以下令筑精舍，创建白鹭洲书院。
二、江万里创办白鹭洲书院的理念
江万里创办白鹭洲书院的理念和影响 （一）重视教师队伍建设，延请名师
江万里深知，办好白鹭洲书院，师资队伍建设是关键。故他所欲聘之堂长应“天姿淳美，笃信圣学，亲见大儒，心契明训，故以之成己，则燕居幽隐，静味道腴；以之及人，则士风雍醇，乡俗质厚，霭然誉望，如山如斗，士所企慕，宜居吾堂长，以启迪民彝，以兴起俗学”［7］。因此，在他主持白鹭洲书院期间，先后礼聘郭公度、刘南甫、欧阳守道、胡敬文等为主讲。这几位先生中，尤以欧阳守道最为有名，学问最高，人品良好，以德才兼备名扬天下。欧阳守道（1208-1272年），字公权，一字迂父，号巽斋，吉州人（今江西吉安人）。幼年丧父，家境贫困，没有钱请老师，自己刻苦努力学习。乡人聘请他给年轻子弟做老师，主人看见他每次吃饭时从不吃肉，而是暗地送回家给母亲，马上准备两碗送到欧阳守道家去，他这才肯吃肉，乡邻闻此事，无不称赞其孝心。年未三十，因道德品行而成为乡州儒者的宗师。淳祐元年（1241年）考中进士，授雩都主簿，遭母丧，服丧期满，调任赣州司户，留任十年。后来受江万里聘为白鹭洲书院的山长（即院长），为诸生讲学。他是南宋的一位名儒，于学无所不讲，尤注重前代治乱兴废。著有《易故》、《巽斋文集》等。文天祥称赞欧阳守道“横经论道，一世宗师，及门之徒，不将即相”。“先生之学，如布帛菽粟，求为有益于世用，而不为高谈虚语，以自标榜于一时。先生之文，如水之有源，如木之有本。与人臣言，依于忠；与人子言，依于孝，不为曼衍而支离。先生之心，其真如赤子，宁使人谓我迂，宁使人谓我可欺。先生之德，其慈如父母，常恐一人寒，常恐一人饥，而宁使我无卓锥。其与人也，如和风之着物，如淳醴之醉人。及其义形于色，如秋霜夏日，有不可犯之威。其为性也，如槃水之静，如佩玉之徐。及其赴人之急，如雷霆风雨，互发而交驰。其持身也，如履冰如奉盈，如处子之自洁。及其为人也，发于诚心，摧山岳，沮金石，虽谤与毁来，而不悔其所为。天子以为贤，缙绅以为善类，海内以为名儒，而学者以为师。”［8］
一流的师资队伍，保证了白鹭洲书院的教学质量，使白鹭洲书院很快声名远播，成为大批读书人心目中的读书求学的圣地，一时学者云集。
（二）初创院规，完善制度建设
书院的正常运行，离不开规章制度，书院的质量提升，也离不开规章制度。江万里以其师朱熹为楷模，依照白鹿洞书院的规模和体制，创建“白鹭洲书院”，并筑文宣王（孔子）殿、棂星门、云章阁（藏书楼）、道心堂、万竹堂、风月楼、浴沂亭、斋舍、庖廪和六君子（周敦颐、程颢、程颐、邵雍、张载、朱熹等六位理学名儒）祠等，规模宏大，可容生徒数百人。于是广泛收藏图书，广招生徒，“置田租八百石有奇，绕城壕池，岁入租银五十两赡生徒”。［9］
在院规方面，江万里效仿白鹿洞书院，将先师朱熹制定的《白鹿洞书院揭示》作为院规，张贴于道心堂内，让广大学子认真学习并遵守。南宋淳熙六年（1179年），朱熹知南康军（治所在今江西九江星子县），重建庐山白鹿洞书院，聚徒讲学，这是他一生中振兴理学、开创和健全书院制度的一个重要的里程碑。《白鹿洞书院揭示》是淳熙六年至八年（1179-1181年）朱熹任职于南康军期间，为兴复白鹿洞书院所制定的。《白鹿洞书院揭示》自问世以来，一直作为封建社会教育的共同准则。朱熹的高足弟子刘爚，任国子司业时，上奏朝廷，“请刊行（朱熹）所注学、庸、语、孟，以备劝讲，及《白鹿洞规》示太学”［10］。到宋淳佑六年（1246年），“理宗诏颁《白鹿洞学规》于各州府县立石”。
江万里在淳祐元年（1241年）将朱熹制定的《白鹿洞书院揭示》作为白鹭洲书院院规，早于淳佑六年（1246）宋理宗下诏颁布《白鹿洞学规》于各州府县立石。这体现了江万里对《白鹿洞书院揭示》的认同，也体现了他对发扬光大朱子之学所做的努力，可谓用心良苦。
（三）言传身教并重
孔子曾说过：“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同样，在教书育人方面也是如此。一名道德高尚、学问渊博的教师，才能让学生心悦诚服；反之如果一名教师道德不高尚，学问虽然渊博，但是仍然不能获得学生发自内心的尊敬。当然，更糟糕的是道德既不高尚，学位也不渊博的教师，学生对这样的教师不会有什么好感的。
江万里在创建白鹭洲书院之初，就在自己繁忙的行政工作之余，亲自在书院为学生授课。欧阳守道在《白鹭洲书院山长厅记》中对江万里的执教情况有过这样的记载:“某昔尝侍古心先生于书院初建之岁，是时山长未有人，先生亲为诸生讲授，载色载笑，与从容水竹间，忘其为今太守。”
江万里不仅仅向广大学子传授知识，同时也非常注重道德的教育，尤其是民族气节的教育。江万里深受理学的影响，对道德的追求达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对国家的热爱有一颗赤子之心。江万里曾作诗明志：“万里为官彻底清，舟中行止甚分明。如今若有亏心事，一任碧波深处沉。”“去国离家路八千，平生不爱半文钱。苍天鉴我无私意，莫使妖禽夜叫冤。”
江万里为了传承吉安优秀的文化，特别是吉安的一些仁人志士的精神、气节和爱国主义，他在白鹭洲书院兴建“四忠一节祠”，供学生祭祀。“四忠”为：正直敢言、见义勇为、犯杵权贵、百击奸佞、有刚正之节的改革家欧阳修；勤奋治政、处事有谋、言事不避权贵的大学问家、政治家周必大；积极主战抗金、与秦桧斗争，坚贞不屈的爱国名臣胡铨；方心斗胆，威武不屈的爱国志士杨邦义。“一节”为积极抗金、为人志坚节定、不苟合求荣的杨万里。
咸淳九年（1273年），江万里出任湖南安抚使知潭州。其时，弟子文天祥为湖南提刑，二者互相敬重，交往甚密。江万里素为文天祥所仰慕，比之为范仲淹、司马光；江万里则“素奇天祥志节”。一日二人语及国事，江万里愀然曰：“吾老矣，观天时人事当有变，吾阅人多矣，世道之责，其在君乎？君其勉之。”他把恢复疆土，挽狂澜于既倒的愿望寄托在学生身上。此次会面对文天祥后半生影响甚大。次年，咸淳十年（1274年）江万里以病辞官，退居饶州城里。这时候元兵大举渡江，拱卫南宋江山的重镇襄阳、樊城皆失，南宋王朝危如累卵。江万里凿池于芝山后圃，在池中的亭子上悬其匾——名为“止水”。后来前方战况进一步恶化，饶州城也命悬一线，江万里闻之，坦然自若。他拉着弟子陈伟器的手，告诫他：“大势不可支，余虽不在位，当与国为存亡。”德祐元年（1275年）二月，元兵攻破饶州城，江万里恪守民族气节，宁死不屈，城破之日，江万里与其子江镐，毅然率180多家人投止水池殉国。他希望以自己及家人之死唤醒“天下忠义节烈之士闻风而起，聚集万千众人之力，保江山社稷不移腥膻，道德文章不堕宇内”。其一生堪称古今之完人，千古道德风范之楷模。其弟江万顷亦为元兵所俘虏，被俘后大义凛然，宁死不屈，被残忍地肢解。一门忠烈昭日月，泣鬼神，朝野为之震动，国人无不致哀。文天祥更是哭曰：“星抒台衡地，斯文去矣休。湖光与天远，屈注沦江流！”宋恭宗赵显闻其事迹，为之动容，也辍朝去哀，并诏赠太师、益国公，后加赠太师，谥号文忠。其门人后学，或随文天祥起兵勤王，或与义军转战南北，或隐匿山林辞官不就，或就书院教读终老。［11］
（四）重视实学，反对为科举而科举
江万里始终坚持程朱学说，注重经世致用。他反对当时读书人只重视科举，科举第一的思想。他认为单纯为了科举而读书，会助长不良的社会风气和学风，培养出来的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为此，他格外注重实学。他认为，读书应该穷理，“诵其书”须“学其所以为教”，做到“心领意会”。胡楚浚在《答古心公聘堂长书》中说:“今先生（江万里）以一世之贤，为庐陵之师帅，以正传之道，新庐陵之声游。”“鹭州（洲）岂故鹭洲也乎?翼然有堂，俨然有师，襜然有徒。先生招诸生而诲之，某亦与一人焉。敢以书谢？然弟子于先生，不取其私谢，而取其不负。”“何谓幸?亲见先生而师之是也……沐其教，嗜其学，负之尤不可。”
三、江万里创办白鹭洲书院的影响
（一）使吉安文风昌盛，书院数量众多
自江万里创办白鹭洲书院后，白鹭洲书院起了榜样领头作用，吉安府掀起了办书院的热潮，既有官办的，也有民办的，还有民办官助的，在政府的提倡、民众的支持下，遍及吉安府县城乡的几十所、甚至上百所书院相继建立，并繁荣起来。两宋时庐陵（吉安府）的教育事业不仅处于江西一流的位置，在全国亦居上游，书院数量也在江西省位列第一，在全国地级市名列前茅。宋元时期，吉安总共新建有56所书院。其中两宋时期为37所(北宋6所、南宋21所，另外不详的有10所)，元代则共新建19所书院。这些数据许多都超过了其它地方全省的书院数目。［12］清朝吉安又掀起了建设、修复书院新的高潮。道光《吉安府志》中云:庐陵地区“家有诗书，人多儒雅，序塾相望，弦诵相闻”。据不完全统计，自唐至清末，江西建成书院1071所，而属庐陵区域的有276所，占26%左右。［13］
（二）使吉安人才辈出，成为文化高地
江万里创建白鹭洲书院，之后吉安各地陆续兴建书院，蔚然成风，颇为壮观。大批书院的创建，为吉安的人民提供了读书的机会，更难得的是在吉州地区形成了崇文重教的社会风气，人们不以追求财富为唯一目标，而以追求学问的精进为目标。“因命构楼，开讲学之堂，创立白鹭洲书院，集郡中九邑俊秀肆业其间。”江万里广泛收藏图书，收授门徒。使“缙绅德之，吏民怜之，悍卒化之”。“庐陵士至二三万，来游挟策者不于州学则于书院。”从此吉安文风昌盛、文化繁荣。
在这种崇文重教的社会风气下，吉安人才辈出，成为南宋时期文化的高地。宝佑四年（1256年）进士科殿试，这时书院建成15年，从白鹭洲书院走向京城的文天祥，夺魁中头名状元，同时有43名吉州考生与文天祥同科进士及第，占全国录取进士九分之一，宋理宗赵昀十分兴奋，亲书“白鹭洲书院”匾额以示褒奖。经过江万里等人的苦心经营，白鹭洲书院很快声名远播，成为附近读书人的圣地，也成为与白鹿洞书院、鹅湖书院齐名的江西三大书院之一。六年后，即景定三年（1262年），白鹭洲书院又有刘辰翁、邓光荐等47名吉州学子跃登进士科金榜。白鹭洲书院优秀的教育质量也促进了吉州地区教育事业的迅速发展，继文天祥之后，又有17名吉州籍学子先后荣登进士科头名状元。经过明清两代，已有2728名吉州学子考中进士，出类拔萃者，更以万计。［14］最让人赞叹吉安人才辈出的是，在明代建文二年（1400年）庚辰科和永乐二年（1404年）甲申科，吉安生员连续两届囊括状元、榜眼和探花，这种“团体双连冠”现象在中国科举史上绝无仅有。欧阳守道在《白鹭洲书院山长厅记》中便说:“吾庐陵士至二三万。” 据光绪《吉安府志》载，从宋嘉熙二年（1238）至南宋最后一届科举的咸淳十年（1274），37 年来共科考 13 届，有 12 届是白鹭洲书院创立后进行的，吉州共考取进士378 名，居江西之首。由于江万里等人对书院教育的杰出贡献，遂使吉州享誉“南宋进士的摇篮”之称。人们描述吉安（古称庐陵）的人才之盛： “一门三进士，隔河两宰相，五里三状元，十里九布政，九子十知州。”陈循在《明英宗实录》卷二六八中称赞吉安府人才辈出：江西及浙江、福建等处，自昔四民之中，其为士者有人，而臣江西颇多。江西各府，而臣吉安府又独盛盖因地狭人众，为农则无田，为商则无资，为工则耻卑其门地，是以世代习经史，父子叔侄兄弟族姻自相为师友，十常二三。
（三）使吉安民风淳朴，注重道德气节
江万里一生铮铮铁骨，在元兵入侵之际，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奴颜媚骨，率领族人投止水自尽。这对江万里的弟子和吉安府的人民影响深远。后人建江文忠公祠以祭祀他。对此，《白鹭洲书院志》记载:“迨元至元己卯（1279年），山长曹奇建古心祠祀江万里。庐陵刘辰翁记。”［15］宝佑三年（1255年），文天祥入书院，睹庐陵“四忠一节”画像，慨然发誓，“没不俎豆其自非夫也 ”，表示如果死后不能进入庐陵忠臣，为国建功立业，誓不为人。文天祥组织力量抗击元兵，期间听闻江万里从容就义，更加坚定抗元的决心，后不幸被俘，受俘期间，元世祖以高官厚禄劝降，1283年文天祥宁死不屈，从容赴义。后文天祥的妻子欧阳氏收尸时，在其衣带中发现绝笔自赞：“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惟其义尽，所以仁至。读圣贤书，所学何事？而今而后，庶几无愧！” 文天祥著有多篇作品，以《过零丁洋》和在狱中所题《正气歌》最为人所熟识和称道，其中前者的“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乃千古绝句。
1995年7月，江泽民主席出访俄罗斯、匈牙利，在会见我国使馆人员时，曾两次讲到文天祥。他说，我们中华民族富有爱国主义光荣传统，文天祥的“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等诗句，体现了崇高的民族责任感和爱国情操。我们一定要热爱祖国，热爱中华，要励精图治，奋发图强。他还在多次讲话中发出要“讲止气”的号召。
江万里的气节和爱国思想，对白鹭洲书院、庐陵、江西乃至全国都产生了重大而深远的影响。如刘辰翁，也是欧阳守道的学生，追随江万里多年，抗元不仕，隐居终身，留下大量的爱国激越哀愤之词。文天祥的友人邓公荐，追随文天祥抗击元兵，一家十二口同时死于元兵火中，仍辗转不屈。绝食而死的罗开礼，被元兵活烹的刘子俊，辞官不就、暗中帮助文天祥的张千载，等等。这些人是中国的脊梁，是中华文明历经千年而生生不息的关键，正是他们在外敌入侵之际，用血肉之躯建起了万里长城，庇护我们华夏儿女。他们有时候甚至是在自己知道抗击外敌无望的时候，还是发扬“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儒家精神，杀身成仁，舍身取义。
作者王文礼，井冈山大学教育学院副教授，教育学博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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