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叩门听心声——湖南省级领导“四不两直”调研纪实

人民网长沙5月14日电 （记者 杜若原、王云娜）“我家4亩茶树品种杂乱、鲜茶卖不起价，县农业局的技术员过来指导，建议改种紧俏的黄金茶；村里合作社还会保底收购我家的鲜茶，不愁没销路了！”4月底，湖南省古丈县古阳村贫困户张依忠笑容满面地告诉记者。

　　这位憨厚的山里人，至今念念不忘与省委书记杜家毫拉家常的场景。4月9日上午，一位干部模样的陌生人不请自来、敲门进屋，和他足足聊了个把小时。村干部不在场，县里、乡里的干部也没跟着，张依忠亮了“家底”：家里种植8亩茶园，但茶叶品种杂、销售没有门路，年收入才5000元。去年，村里安排张依忠当上护林员，年收入有1万元。然而，妻子患病，一年药费就要2万多，还要照顾老母和女儿。

　　当天下午两点半，张依忠家的“问题清单”就到了古丈县委。几天后，围绕“缺技术”“缺服务”等具体问题，古丈县制定了详细的帮扶方案并列出时间表。

　　4月2日，湖南省委副书记、省长许达哲来到邵阳县云赵村暗访，“眼尖”地发现村里新修的自来水工程“好事未办好”；原来，自来水工程没有采纳村民的建议，对原有水源造成影响，群众有意见。

　　村支书刘卫军怎么也没想到，云赵村的“民意”在第二天就反馈到邵阳县委县政府，县里立马派出水利专员来村里考察。此后，县财政安排专项资金33.55万元用于饮水工程整改。4月18日工程完工，实现雨污分流，既方便群众洗衣洗菜，又保证了水源水质。村民欣喜不已，曾为此多次上访的村民屈成社，在息访协议上摁了手印。

　　4月上旬，湖南包括省委常委、副省长、省政协主席、省人大党组书记在内的20名领导，认领了一项“特殊任务”——开展“深入贫困地区解决群众问题”专题调研；每位省级领导负责2个贫困县，走访4个以上贫困村和10户以上贫困家庭。

　　这是湖南省委抓工作作风转变、把自身和领导干部摆进去的率先示范。因此，这次“特殊任务”就有了“特殊规则”，采取 “四不两直”方式——不发通知、不打招呼、不听汇报、不用陪同接待，省领导直奔基层、直插现场。行程高度保密，俯下身子暗访。

　　带着贫困村地图，使用手机导航；进到村里再随机选线路、随机入农户、随机问情况；见到破旧房子必进、见到老弱病残必问、听到有关线索必查。湖南省委副书记乌兰在洞口县和新邵县走访了9个村、26户农家；做完“规定功课”后，她深有感慨：“直接与贫困群众见面，看到的是真情实况，听到的是原汁原味，我们与群众的心贴得更近了。”

　　白天，调研组分组入农家、看现场、察实情，晚上碰情况、谈问题、议对策。在农户家里,大家掀锅盖看饭菜、摸被子看厚薄,问政策落实、问收入几何、问身体安恙、问困难诉求。在村里，抽查村级扶贫工作台账，与村干部、驻村工作队及村民深入交流，了解扶贫政策落实、产业扶贫利益联结、结对帮扶等情况。与县领导见面时，还要调阅学习贯彻习近平总书记关于脱贫攻坚重要讲话精神的会议记录，并进行现场电话抽查。

　　奔着问题去，查出实情来。湖南省委常委、省纪委书记、省监委主任傅奎发现，城步苗族自治县三水村原村干部工作失误，把4户村民易地搬迁资料报错了部门，村民因此错失政策补贴而不断上访。湖南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谢建辉发现，沅陵县存在脱贫不实问题。省里明确规定整户吃低保的兜底户不能先期脱贫，但桐车坪村一户经济收入全靠国家补贴的低保户，已在2016年脱贫。湖南省副省长、省公安厅厅长许显辉发现，慈利县三王村一家庭三口均为壮年劳动力，身体没有较大疾病，却被评为贫困户，去年系统清理时未作任何标识或处理。

　　从罗霄山脉到雪峰山下，从湘西苗寨到武陵土家，深一脚、浅一脚走进贫困农家的“不速之客”，带着温暖敲门，揣着重托出村。10多天时间里，省领导共深入83个乡镇、95个贫困村和15个非贫困村,走访390户农户,发现了扶贫领域存在的一些突出问题，集中反映在基础工作不够扎实、政策宣传落实不够到位、工作作风不实、帮扶举措不够精准、产业扶贫可持续性不强、群众内生动力激发不够充分等方面。

　　抓住问题改，事事都“较真”。针对这些问题，有的当场提出严肃批评,有的在现场找来乡村干部、驻村扶贫干部，督促整改；在向县里反馈、交换意见时，这些领导直言不讳地指出问题,有名有姓、有凭有据，并明确了回访时间。

　　“调研反馈一针见血,让人红脸出汗,有‘猛击一掌坐不住’的感觉。如果问题不解决到位,没法向领导、群众交账。”对反馈的问题，各市县抓整改、抓落实,精准传导工作压力；有的还举一反三进行排查、梳理，推动面上整改。

　　不光是上“扶贫战场”找问题，省领导此行还有一个重要任务——带着中央巡视组移交的信访件“下沉”，重点督查扶贫领域、征地拆迁、“雁过拔毛”等群众身边的问题。省委书记、省长各领办10件信访件，其他省级领导每人领办5件。

　　找准问题症结，能够马上解决的现场办结,推动案结事了；一时不能解决的,定人定责定策督促化解；诉求不合理不属实的,加强政策解释和思想疏导。省领导领办的112件信访案件中，中央巡视组移交件76件、省信访局排查筛选件36件，属实和部分属实共96件。目前，45件已办结，67件正在办理。

　　暗访回来，省领导有一个普遍感受——扶贫领域的这问题、那问题,归根结底还是作风问题；一些政策没打通“最后一公里”或变形走样,背后都有干部作风不实的原因；群众诉求久拖不决甚至重复上访,和源头化解措施不实有关,也有领导干部“只挂帅不出征”、搞层层批转等因素。

　　对此，湖南用好调研成果，推动作风建设。4月24日，全省正式开展扶贫领域作风问题专项治理工作，将专题调研发现的问题纳入治理重点，以作风建设促进脱贫攻坚任务落实。

　　“四不两直”将成“新常态”。专项治理要求，省级领导采取“四不两直”等方式，每年开展2次以上脱贫攻坚调研督查。省委书记、省长每人每次调研领办10件反映群众身边问题的信访件，其他省级领导干部每人每次领办5件。

　　针对市县党委、政府在脱贫攻坚工作中作风漂浮、纪律涣散、工作不实等问题，湖南将坚持“一案双查”，既追究直接责任，也追究领导责任；对脱贫攻坚工作不力的市县党政领导干部，将约谈一批、调整一批、通报一批。

　　“身入”方可“心至”。湖南省领导放下架子、扑下身子，通过调研接了地气、通了下情，为全省干部作风建设开了头、起了步。三湘大地新风渐起，崇尚实干、力戒空谈必将给湖南增添新的发展力量。